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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6章（第2页）

&ldo;但自从臣入殿前司以来，除了与北肃使臣议和之事亲自出面以来，旁人并不知道哪些是臣的主意，哪些又是陛下的。

&rdo;郑玉衡道，&ldo;更多时候，给陛下出谋划策的人是谁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陛下身后站着太后，太后娘娘在您、在宰执们眼中无可动摇，这就够了。

&rdo;

在君权与相权的这个天平上，郑玉衡本人的分量还达不到让其左右摇晃，但这个天平的平衡并不是双方对等，而是有一个足够强势和眼线无孔不入的第三方，那就是太后娘娘。

她不仅仅是小皇帝的靠山，在某种程度上，也是臣工们的靠山，因为孟诚心性不定，要是他昏庸暴虐、滥杀无辜，只有董灵鹫能死死地压制住他，让他翻不出浪花来，这就是太后此前说的&ldo;监督制衡&rdo;之责。

孟诚沉默着思考了良久，随后起身拟函，直接让郑玉衡提笔代拟，他一边口诉，一边在殿内来回踱步，忘了自己急岔气儿的事情了。

将给中书令、各部尚书、御史台及大理寺的私函写完，孟诚出了一脑门汗，他坐回原处，突然觉得不对，道：&ldo;邢御史虽然不讨人喜欢，但实在好用，你整这么一出，不会把他治死吧?&rdo;

郑玉衡还未开口，一旁忽有人声在外求见，后省的一个副都知赶来，掐着细细的嗓子禀报：&ldo;启禀陛下，邢御史邢大人从宫门内进入，私自叩见皇太后陛下了，在嘲风门拦下了凤驾，宣都知派奴婢来禀报给陛下……和郑大人。

&rdo;

孟诚闻言一愣，郑玉衡也差不多是同样的表情，两人对视了一眼。

孟诚一摆手，内侍便退下了，门一关，小皇帝又拧着眉头，感觉自己刚好点的岔气又严重了，他扶额道：&ldo;这是什么意思。

&rdo;

郑玉衡茫然道：&ldo;我也不清楚……&rdo;

孟诚看了他几眼，豁然一起身，道：&ldo;咱俩得去看看，过刚近迂，这人胆子又一向大，别给朕作出什么刺王杀驾的事儿来，十个脑袋不够掉的。

&rdo;

郑玉衡连忙扶了他一把，体贴地帮小皇帝顺了顺气。

孟诚古怪地看了他一眼，觉得郑玉衡好像对照顾自己这件事上毫不抵触，给他一种很微妙的错觉……这人是不是把自己当长辈了?

……

风雪依依，淡而冰凉的寒风卷着雪花，徐徐地在轿帘两侧翻动来去。

董灵鹫的两手彼此抚摸着，被对方这话说得很是意外，但她习惯不露出明显的表情，所以表面上只是稍微抬了抬眼，平静道：&ldo;你?&rdo;

单单一个字，就充满了压迫力和质疑的味道。

邢文昌脸上的狂热和潮红还未褪去，他跪在地上膝行几步，在两侧女使和内侍的注视下，离董灵鹫又靠近了几分，几乎能看清她眼中漠不关心的神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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